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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6章 兩臺戲(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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雲敘白眼看著怨靈從水上飄起, 纖細慘白的手指伸向木板。怨靈見他神色淡定,沒有半點害怕或者慌張的情緒,皺起用油彩勾畫的長眉。

怨靈的手不斷往上伸, 像柔軟多變的海草, 在即將觸碰到戲臺底面時,她的手指變得透明,被某種神秘力量吞噬一節。

怨靈看著消失的手指, 臉上劃過一絲悵然,任由自己重新墜入水中。

怨靈仰面漂浮在水上,一雙黑煙氤氳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雲敘白。

雲敘白感受到一種很存粹的恨意, 十分強烈。

雲敘白心想:難道他飾演的身份和這個怨靈有恩怨?

水中的怨靈沒有離開,她攤開雙手,下巴微揚,烏發在水中散開, 頭上憑空出現鳳冠與簪花,溫潤的珍珠在水中輕顫,銀箔折射著細微的亮光。

慘白的裏衣被明黃華服覆蓋, 一根精致的布帶勒出曼妙腰身, 貴氣逼人的扮相, 被那半張腐爛的臉毀了氛圍,蒙上一層詭異的面紗。

眼中黑煙散去一半,朦朧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雲敘白,怨靈露出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。

她展開扇子,唱了一句:“人生在世……如春夢……”

聽到唱戲聲,雲敘白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, 心頭浮起難以名狀的情緒。

怨靈目光哀怨, 想用眼神扒掉雲敘白一層皮。

當事人雲敘白毫無感覺, 非常捧場地為她鼓了鼓掌:“唱得牛批。”

怨靈聽到這句話,瞪了瞪眼睛。

雲敘白以為她聽不懂牛批的意思,對她比了個大拇指:“唱得好,但是我沒有帶錢。”

怨靈:“………”我特麽不是賣唱的。

怨靈瞪了雲敘白一眼,沈入水中,身影逐漸模糊。

雲敘白透過木板縫隙,看到水下有斑斕光影掠過,與方才的死氣沈沈完全不同。

水下似乎別有洞天。

直到看不清怨靈的身影,雲敘白才收回視線。他手上的鑼自動響了一聲,拉回他的註意力。

戲臺上多了一塊紅絲絨幕布,胡琴聲悠悠響起,戲曲演員們依次上場。

雲敘白的目光追著青衣,驚覺青衣的扮相和水中怨靈一模一樣!

垂眸一看,青衣腳下有實打實的影子,臉色紅潤眼神生動,細細分辨,五官和水中怨靈差別很大。

但是這一模一樣的扮相讓雲敘白有些在意,總覺得這之間一定存在某種重要的聯系。

這出戲是“貴妃醉酒”,臺上的老師演得好,臺下的觀眾也很捧場,場子迅速熱鬧起來。

雲敘白正打量著臺下的觀眾,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。

雲敘白回頭,看到一個戴著氈帽的年輕男人。

氈帽男未說話就對雲敘白笑了笑,露出一口不太齊整的牙齒:“我記得你,你是最近粉絲挺多的新主播!你靠直播帶火了你的玩家空間!”

雲敘白對這張臉沒有印象,這人不是主播。雲敘白頷首,禮貌一笑。

氈帽男繼續熱情地說:“你不認識我,但是應該見過我的id,我叫毛毅,在排行榜80名左右,這排名還算可以吧?我可是不靠直播,實打實爬到這個位置的。”

雲敘白聽到這兒,就知道毛毅是個對主播有偏見的人,態度疏離了些。

毛毅沒有眼力見,還在自顧自地說:“你說這主神競賽又沒有我們的份,幹嘛要拖我們進來湊數啊,要是大佬打起來誤傷我們怎麽辦?我也是倒了血黴了,剛進游戲,就摻和進這種事裏面。”

“應該有額外獎勵吧。”雲敘白敷衍道。

毛毅完全看不出他在敷衍,越說越起勁:“那也有可能,要是給我雙倍積分什麽的,我還可以接受。唉,你這靠直播升級的,在這種難度的副本裏很難生存的,要不你跟著我吧,好歹能帶你活著出去呢。”

48級及以上的玩家鳳毛麟角,副本湊不夠玩家人數時,會找些級別較低的玩家補位,系統會給這些玩家一點補償,比如血條加多20%,提高他們的勝算。

在這次的副本裏,毛毅就是這樣的玩家。

雲敘白聽到毛毅讓自己跟著他,淡淡說了句:“不勞煩你了。”

“不勞煩啊,”毛毅皺起眉頭,聲調上揚,有點盛氣淩人:“你這人怎麽回事,大腿都在你面前了你還不抱?我記得你才一百多名吧,要不是見你補位到這種副本裏有點慘,我才懶得搭理你呢,難道你以為我想蹭你熱度?”

[臥槽,這人叫毛毅是吧,臉也太大了吧,第一次看到敢讓敘哥抱大腿的玩家,你牛逼]

[我看他已經把目的說出來了,就是想蹭敘哥的熱度。他可能以為自己蹭點曝光率,也能像敘哥一樣受歡迎,可以經營自己的玩家空間?我看他眼睛都紅得滴血了]

[話裏話外都在看不起主播,主播也是靠實力的好嗎,要不是實力在線,敘哥怎麽可能沖得那麽快]

[他村通網沒?敘哥排在一百多名是多久以前的數據了,坐等打臉]

雲敘白沒有被毛毅帶刺的話激怒,漫不經心地說:“不如你看一下排行榜吧,提醒你一句,我正在直播。”

毛毅冷哼了一聲:“你什麽意思,直播了不起?我都說了不稀罕蹭你的熱度……”

毛毅心中不忿,臉上不爽,他還想說話,但是被兔子打斷了。

兔子把毛毅當透明人,走到雲敘白身邊,擋住了毛毅的視線。

兔子對雲敘白低聲道:“我暫時脫身了,接下來和你一起行動。”

兔子已經卸妝,換了一身行動方便的衣服。

毛毅看到兔子明艷不可方物的臉,眼睛都看直了。毛毅想到兔子看都不看自己,卻對雲敘白那麽溫柔,心裏冒出一股酸水,看雲敘白的眼神裏多了點恨意。

毛毅湊上前去,笑著說:“美女,我也是玩家,我排名……七十!”

兔子不喜歡被陌生人靠近,瞥他一眼,沒搭話,把椅子挪得離雲敘白更近。

毛毅感覺被落了面子,又找不到話說,臉色通紅地坐下。

兔子對毛毅精彩的表情沒有一點興趣,她小聲地和雲敘白說打聽到的消息:“臺上演貴妃的青衣是玩家,id叫黑色風箏,玩家綜合排名第三,很可能是主神競爭者之一。剛才在後臺看到的武生是她戰隊裏的玩家,應該是她帶進來的隊友。”

雲敘白點頭,看向戲臺對面的臺子,廟宇前面有一排觀眾席,現在坐滿了人。

他指著坐在正中間的男人,問兔子:“那個人是神明荊棘嗎?”

那個男人穿著黑色西裝,裏面的襯衣是亮眼的水紅色,手上拿著一把折扇,隔著河水,遙遙地看著雲敘白。

雲敘白之所以會留意到紅襯衫,是因為對方頻繁地打量他,仿佛刻意用這種方式引起他的註意。

雲敘白看過一次神明荊棘的直播,當時神明荊棘戴著半臉面具,露出來的下半張臉和紅襯衫很像。

兔子看到紅襯衫的臉,正色起來:“是他,神明荊棘非常孤傲,也沒聽說過他有什麽朋友,玩家等級早就超過48級,他出現在這個副本裏,只有一個可能。”

雲敘白頷首:“他是來競選新主神的。”

黑色風箏,神明荊棘,分別排行第三名和第二名。雲敘白要成為新主神,必須贏過眼前這兩個人。

神明荊棘發現雲敘白在看他,展開那把講究的牡丹扇,笑得越發明媚。

神明荊棘認識雲敘白,但是不一定能猜到他是競選者之一。畢竟排在雲敘白前面的玩家不算少。

[我沒聽錯吧!黑色風箏和神明荊棘都是來競選新主神的,我敘哥也是吧?牛逼啊啊啊]

[要不是兔子說,我都沒認出黑色風箏的臉,戲妝太厚了]

[我的天,這是什麽陣容啊,神仙打架?我已經想喊一聲,npc們快逃了]

[啊啊啊我最喜歡的主播竟然同框了!我沒有遺憾了嗚嗚嗚]

[說句不好聽的,霸霸就算是來競選主神,也是來陪跑的吧,有神明荊棘和黑色風箏在,他想贏,幾率太低了,低得一批]

[我們敘哥最擅長制造奇跡你們不知道?現在就下定論,小心被打臉!]

[我看就是你們把他捧得太高了,區區一個新人,他要是能當上新主神,我直播吃鍵盤!]

彈幕開始就這件事情吵了起來,不過雲敘白的粉絲戰鬥力驚人,跳腳的杠精還沒掀起什麽波瀾,就被摁下去。

觀眾們紛紛鼓勵雲敘白,讓他不要受杠精言論影響。轉念一想,雲敘白的心態那麽好,似乎不需要他們安慰。

戲還沒落幕,雲敘白看了眼手表,晚上七點整。

雲敘白還沒挪開視線,發現表上的指針不動了。他以為是錯覺,又等了一會兒。

表盤的三根指針一動不動,似乎壞了。

雲敘白心裏的不祥預兆更強烈,他拿出手機,上面的時間也停滯不動。

“怎麽了?”兔子註意到他的異樣,低聲詢問。

“時間停滯了。”雲敘白低頭,透過縫隙往水下看。

水面沒有一絲波瀾,平靜如鏡,他甚至在上面看到一絲反光,水上倒影變得更加清晰。

鬼影沒有出現,但是他能感受到平靜的水面下,有暗流湧動。

“我的表也停了,感覺要出事。”

兔子話音剛落,戲臺突然一陣晃動,臺上的人驚慌失措,發出陣陣尖叫。雲敘白清晰地看到平靜的水面上出現幾道裂痕,如同一塊被磕碎的鏡子!

在水面之下,浮光掠影,有詭魅笑聲傳來。

“砰!”戲臺上的動靜吸引雲敘白的目光,只見戲臺中央出現一個窟窿,下方伸出的鬼手正抓著黑色風箏的小腿。

黑色風箏受了傷,血液染紅衣角。

鬼手的明黃袖擺十分醒目,雲敘白一眼認出來自水中怨靈。

雲敘白第一次見到水中怨靈時,她觸碰不到戲臺,此時卻可以破壞戲臺,傷害玩家。

雲敘白想起鏡化的水面和暫停的指針,這兩個因素可能是怨靈害人的條件。

看到鬼手之後,臺上的人嚇得丟了魂,慌不擇路地逃跑,黑色風箏臉上滲出冷汗,看來疼得不輕。

鬼手打定主意要把黑色風箏拖下水,但是黑色風箏也不是吃素的。她揚起手中折扇,無數細小的沙塵從袖中出現,灌進窟窿下面。

白沙落在鬼手上,腐蝕出一個個血坑。

怨靈發出淒厲的慘叫,卻沒有逃跑,反而迎難而上,以黑色風箏的腿當支撐向戲臺上爬。

窟窿裏鉆出一個戴著鳳冠的腦袋,怨靈揚起腐爛的臉,幽幽道:“水裏好冷……你替我去下面唱吧……”

怨靈完好的半張臉被沙子腐蝕得血肉模糊,她痛苦地嚎叫,卻不肯撒手。

濕漉漉的雙手纏上黑色風箏的身體,怨靈的手掌漸漸與黑色風箏的皮膚相粘連,她試圖擠進黑色風箏的身體裏!

雲敘白意識到,怨靈正在搶奪黑色風箏的身體!

“你替我去吧,我不想再回去了……”怨靈流著淚,眼裏卻充斥著與之矛盾的瘋狂和興奮。

黑色風箏死死咬住牙,一股小型的白色沙塵暴從她腳下卷起,強勢地裹住怨靈的魂體。

怨靈慘叫一聲,被沙塵暴甩了出去。

雲敘白看著甩到自己面前的怨靈,挑了挑眉。

黑色風箏正好看過來,兩人對上視線,雲敘白總覺得她是故意的。

怨靈擡起血淋淋的臉,漆黑的眼睛裏恨意更甚,她沒有回頭找黑色風箏,而是爬向雲敘白。

坐在雲敘白後面的毛毅臉色一變,麻溜兒地跑了。

怨靈在黑色風箏那邊受了重傷,拖著殘破的魂體飄起來,張口露出滿嘴獠牙,幽幽唱道:“人生在世……如春夢……”

雲敘白神色不變,淡聲道:“我真的沒帶錢。”

怨靈突然呆滯:“……”

雲敘白趁她楞住,抄起旁邊的工具,快速撬開一塊木板,人為地制造出一個坑洞。

兔子默契地上前擋住怨靈,給雲敘白拖延時間。

雲敘白忙活完,暗示兔子把怨靈推到他拆出的洞口前。

怨靈剛被兔子推過來,雲敘白就抄起木板一通狠砸,砸懵之後踹進坑裏,蓋上木板,動作麻利,一氣呵成。

兔子反應飛快,馬上用鐵索加固木板,鐵索散發著凜冽光芒,硬是把這塊搖搖欲墜的木板變成鐵壁銅墻。

怨靈在下面嚎叫,不停地推擠木板,試圖再次爬上來,但是完全推不動。

雲敘白渾身透著股散漫勁:“不想聽戲,你安分點。”

話音落下,下面忽然安靜了,雲敘白聽到很輕的抽泣聲。

[淦,這女鬼委屈上了?]

[敘哥:物理驅鬼是可行的]

[哈哈哈哈抄起木板哐哐就砸,我懷疑女鬼是被他的氣勢逼退的!]

[哈哈哈我看他那麽淡定,還以為他要用技能,誰知道他撬了個坑,把女鬼送回去了]

[敘哥的原則,不到緊要關頭,不使用任何技能,物理驅鬼就是墜吊的!]

[“最重要是氣勢”打賞了人氣玩家最愛的百寶箱*666個]

黑色風箏沒料到雲敘白一個技能不用就解決大麻煩,她收回視線,咬牙用沙子堵住窟窿。

黑色風箏雖然成功脫身,但是受了傷,出血量比剛才更大,隔著厚厚的妝面看不出她的真實臉色,但額上密布的冷汗透露出她的真實情況。

指針已經開始正常運轉,雲敘白擡眼望去,看到無數雙怨毒的眼睛。

烏泱泱的觀眾們不知何時換了張面孔,他們渾身濕漉漉,皮膚浮腫腐爛,像是剛從水裏爬上來。

一艘兜售瓜子點心的小船在水面上穿梭,雲敘白清楚地看到,船頭上掛著三個鮮血淋漓的人頭,腫脹的眼睛死氣沈沈。

三顆死人頭緩緩轉動,盯住雲敘白的臉。

輕松愜意的水鄉瞬間變成陰森鬼域。

“觀眾都是水鬼?”兔子吸了一口冷氣,話音有些不穩。

雲敘白點頭。

臺上臺下靜悄悄的,沒有人敢說話。

不知道從哪兒刮起一陣風,送來一陣壓抑的哭聲。雲敘白循聲去找,看到被鬼船包圍的兩艘小船,上面的觀眾沒有變成水鬼,大概是誤入這裏的活人npc。

那兩艘小船開始悄悄往外移動,剛有動靜,就被鬼船攔下。

水鬼們嬉笑著爬上小船,上面的活人npc大驚失色,用船槳去趕爬上船的滑膩水鬼。

水鬼們雙眼發出猩紅的光芒,聽著慘叫聲越發興奮。

“唱戲啊……我們要聽戲!”

“怎麽不唱了?快點!”

水鬼們開始催戲,戲班子的活人npc躲在幕簾後面瑟瑟發抖,不敢出來,更不敢哭。

“現在怎麽辦?”兔子悄聲問道。

雲敘白說:“別慌,水鬼沒有動作,證明他們暫時動不了我們。時間已經開始流逝,這裏很快就會恢覆原狀。”

兔子點頭,慢慢鎮定下來。

如雲敘白所說,水鄉很快就恢覆原貌。那些猙獰的水鬼變回面目善良的模樣,兜售點心的小船上的三顆恐怖頭顱變成三盞燈籠,暖光飄渺。

觀眾們熱熱鬧鬧地聊著天,氣氛一派和諧。

雲敘白往水面看去,水面被風吹皺,泛起漣漪,之前見過的鏡面裂紋已經消失不見。

對面水臺,神明荊棘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,翹著長腿,沒有受到絲毫影響。

戲臺上的兩個窟窿已經恢覆原樣,沒有水漬也沒有碎木板。如果不是看到黑色風箏鮮血淋漓的腿,眾人還以為剛才那一切只是幻境。

戲班子的npc們戰戰兢兢地挪出來,驚恐地看向四周。

變故就像當頭一棒,把他們打蒙了,一個個像驚弓之鳥,生怕一會兒又有鬼冒出來。

底下的觀眾還在催戲,戲班子的人看著那一張張正常的臉,欲哭無淚。

班主邁著哆嗦的雙腿,走到雲敘白面前,帶著鼻音問:“你看到了對吧,剛才是真的有鬼嗎?還是我老眼昏花看錯了?”

雲敘白剛才的做法,他們有目共睹,所以班主頭一個來找他。

雲敘白示意班主看黑色風箏,那個武生正在給她治療。

武生掀開裙擺,剪開褲腿,黑色風箏的小腿血肉模糊,傷口簡直不能看了。黑色風箏咬著嘴唇,楞是不吭一聲。

班主這下徹底絕望,一屁股坐在地上,抹著眼淚哭訴:“完了完了……我們這是闖到鬼窩裏了……嗚嗚嗚……”

雲敘白想了想,問道:“班主,這單活兒是誰讓你接的?”

班主抹了抹臉,顫抖著聲音說:“是我一個認識多年的老友,說他故鄉要給原神過誕期,讓我們來唱幾臺戲慶賀,他給的報酬豐厚,我們又青黃不接,我咬咬牙就來了……沒想到啊!我要是知道這裏是這光景,就算給我一箱子黃金我也不敢來啊!”

班主說著說著,又想哭。他一哭,底下的人更加沒有主心骨,也跟著抽抽嗒嗒。

戲臺下面還有人催戲,到處吵吵嚷嚷,雲敘白聽得頭疼。

“別哭了。”雲敘白按住班主的肩膀:“你是頭兒,你不能哭。”

班主擡起淚眼朦朧的眼睛,委屈地說:“要不你當老大吧,我先哭一會兒……嚶嚶嚶……”

雲敘白:“………”

[哈哈哈有點可愛是怎麽回事?]

[既然當頭兒不能哭,那你來當吧,我要繼續嚶嚶嚶]

雲敘白無奈嘆氣:“班主,你最好看一下,你收到的那筆報酬,是什麽錢。”

班主臉色驟變,哭唧唧地從口袋裏掏出幾張錢。

兩張冥錢夾在裏面,格外紮眼。他甚至覺得冥錢上的閻王爺頭像在不懷好意地笑。

班主兩眼一翻,暈了過去。

躲在旁邊的毛毅看著雲敘白的背影,不安地滑動喉結。

毛毅總覺得,雲敘白不應該有那麽出色的表現,鎮定得不像一個新冒頭的玩家。他忽然想起雲敘白說過的話——雲敘白讓他看看排行榜。

毛毅咬咬牙,打開全服玩家綜合排行榜,從一百多名開始看起。

看了好久,他沒有找到雲敘白的名字。

毛毅皺著的眉頭松開,緊接著,他不小心看到了雲敘白的id。

玩家霸霸,綜合排名全服第八。

毛毅差點連手機都砸了:“臥槽??”

雲敘白擡眼看去,直播間鏡頭隨之移動,直播間的幾百萬觀眾都看到了毛毅的震驚臉。

毛毅連續刷新好幾下排行榜,確定沒看錯,眼睛都快瞪出來了。

“他竟然排在第八??”

毛毅想起自己剛才按頭讓雲敘白抱大腿的畫面,就覺得腦袋嗡嗡響。他臉色通紅,也不知道是怒還是羞。

[臉都打腫了吧?之前是誰說可以帶我們崽崽活著出副本來著?]

[講個笑話,有玩家強烈要求敘哥抱他大腿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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